採訪雷區第一名:問過的問題不要再問。結果這次嚷嚷社大踩雷。當問出問題時,林子恆微笑地輕聲說:這題XX媒體之前問過了。(!!!)當下很有種翻車感,吸口氣就著擬好的題目再問下一題,那個神秘的微笑再次展現⋯⋯哦,又被人問走了⋯⋯是吧。(大哭)
林子恆是個慢熱的人,所以難得看到他一直掛著微笑⋯⋯只是!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嗎?(嗚呼!)看著到底的題目⋯⋯可惡。近期即將接連出演同黨劇團《灰男孩》好評重演和TIFA法國導演大衛.吉塞森(David Geselson)的《給你的最後一封情書》,大家都趕著向觀眾介紹林子恆是吧?是說好演員真的很值得推薦給大家,應該很開心啦,但⋯⋯那我們從那裡開始好咧?他雖然看似靦腆,但並不社恐,也無法像人家寫幾米,光寫知名插畫家社恐狀態就很好笑/看。結果被看破手腳難處,林子恆體貼地說:「就問吧。我試看看用不同的方式回答。」
他就是一個這麼貼心的可人兒。
《灰男孩》的極限挑戰,演完老了好幾歲
拍照那日其實他身體微恙,聽說他吞了三顆感冒藥(錯誤示範),跟我們工作了一下午,晚上又去整排《灰男孩》,一個演員擔任十幾個角色的獨角戲。講述了白色恐怖年代的同志成長故事。(不只是聽起來厲害而已,看過的觀眾更是對林子恆的演出讚許有加。)盡責盡力又盡興,是他做事的態度。
「那是一場九十分鐘的獨角戲,演完之後的感覺,很虛脫,但同時也很爽。」林子恆談起這場隔了兩年再次上演的演出,一個人詮釋數個角色、演繹完整故事的經驗,彷彿還能感受到當時能量穿梭身體的餘波。「這個故事裡有太多人物、太多情感和細節,全部都只能靠自己來轉化與呈現。結束的那一刻,真的會覺得很爽。那種爽跟完整演出一個角色的感覺不同,而是有種自己變成了某種更大的容器。」
聽他形容,會感覺他將演員的自己當成了某種載體,演出進行時,彷彿有許多不同的聲音與觀點,同時從他身上流過,那些流經的東西,有正向的、負向的,有對抗的,也有融合的。「很少有機會能讓自己的身體,在這麼長一段時間裡,被要求成為這樣的載體。」他笑說每次演完戲,身體機能都像瞬間老了幾歲。
這種極度耗能的狀態,不只是體力上的,更是一種情緒與心理層面的動盪。「我平常演完戲,需要讓體內的情緒或能量流動散去。那不是單純的放鬆,而像是要讓那些在身體裡攪動過的東西慢慢安置、沉澱。」所以他偷偷地告訴我們,其實演出完他都很想快速離去,沒有想和旁人或觀眾討論。(喔哦!公之於眾了⋯⋯原諒我們,沒點獨家秘密我們怎麼混下去。)
演完就和角色說Bye?才不是這樣一拍兩散
談到表演帶來的心理與情緒影響,他進一步說明,那些留在自己身體裡的東西,不是角色本身,也不是負面的殘留情緒,而是一種「可能性」的印記:「不是吸收了一公斤紅色顏料,然後它就一直卡在身體裡面,而是我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公斤的紅色渲染過我,只要有一天條件吻合,它還是會浮現。」他說,這些潛藏的情緒與經驗,是可被喚醒的能量,但不是無法消化的負擔。
他視表演者為一個持續流動的活人,只要他還在生活、還在與世界接觸,內部的循環就不會停止。「舊的情緒會被釋放出去,新的感受會進來,那是很自然的流動。」所以演出結束之後,他不會刻意設立某種儀式來「告別角色」,可是那種剝離感,仍然會自然發生。「也許是演完後,在咖啡店放空的時刻;也許是出去旅行,或是回到日常生活、陪伴家人時,那些角色就慢慢淡出了我的焦點。」
林子恆將角色視為「曾經親密的朋友」,就像人際關係中某段密集交流的時光,隨著生活重心轉移,那些人可能淡出了生活圈,卻不代表你們的情誼消失了。「我把每一個角色都當成一個完整的人來對待,而不是我自己的一部分。這種彼此尊重的距離,讓我不會在演出結束後感到被角色佔據,也不需要用激烈的儀式去切割。」
撰稿編輯:姜富琴
審稿編輯:姜富琴
接著讀:📣📣四月焦點人物📣📣入場前請詳讀——林子恆使用說明書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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